七星岩(Vele-Rete Rocks)位於台灣南岬約南偏西11英哩,這是一大塊礁岩,因潮汐高低而時現時隱,顯得多不相連。七星岩與南岬之間為安全水道,但海面經常出現湍急浪潮。(*57)
導因於羅妹(Rover)商船事件,美領事李讓禮(Charles W. Le Gendre)與地方當局協商,會議記錄的備忘錄在1872-03-13密封,由當局提報上級並發送副本予美海軍上將Rodgers,李讓禮期望藉由美國公使從總理衙門取得協助。備忘錄的重點包含在大繡房(Tossupong)設立燈塔和重啟枋寮以南(Ponglee with the southern portion of the Island)的軍用道路,隨後,美海軍上將Rodgers建議燈塔設在福爾摩沙南端(the southern end of Formosa)。(*58)(*59)
1874年冬,總稅務司赫德接到總理衙門指示,需要在台灣確立一處燈塔位址。1875-01-29決定選址貓鼻角(S. W. Point),總營造司韓得善在1875-03建議最優的地點是鵝鑾鼻,海關再於1875-06-25與原民完成鵝鑾鼻(South Cape / Wo-lan-pi)購地合約。(*60)(*61)(*62)(*63)(*64)(*65)(*66)
美籍帆船(barque)「Forest Belle」於1878-02-16在南灣(Kwa-liang Bay)擱淺,船長稱該船在南岬東南約50英哩處觸礁,人們強烈懷疑撞上的是「Gadd Rock」,兩艘美國戰艦專門前來調查,沒有發現其他疑慮。總營造司韓得善在1878年度海務報告中提出建議執行鵝鑾鼻燈塔建設案,但不知是否有可用資金。(*67)
1880年,總營造司辦公室收到總稅務司赫德指示,著手設計鵝鑾鼻燈塔,原始設計的總體配置圖(General Drawing)於1880-04-02完成。燈塔位在一處未經開化的區域,周邊存在難以預知的風險,設計方案需要集思廣益,阿姆斯特朗(Armstrong)公司上海代表Major Bridgeford, R.M.A.就防禦功能提供建議,修改設計使鵝鑾鼻燈塔具備避護所(Refuge)及強化(fortified)功能,用以保護燈塔人員及硬體設備。(*68)(*69)(*70)
工程自1881-11-28起,六等臨時燈於1881-12-07點燈,至1883-06-18建造團隊全部離開;期間因考量颱風季節暴雨的影響,自1882-06-21至1882-11-07為停工狀態。江海關營造司哈爾定負責現場工作,台灣關希士頓(R. J. Hastings)、大巡船「飛虎」巴理(W. Barry)、值事人太羅(George Taylor)參與工程。(*71)(*72)(*73)(*74)(*75)
塔體鑄鐵製,高50英呎,六蕊燈頭、燃用礦物油,頭等透光鏡紅白二光定光燈,紅光指示貓鼻角與鵝鑾鼻之間的南灣存在未知的礁石,塔高71.5英呎,燈光中心距海高潮面180英呎,晴時能見度20海浬,鵝鑾鼻燈塔與霧砲於1883年4月1日同日啟用。(*76)
Note:
(*57) 《The China Pilot(1861)》頁277~278。
(*58) 依據《籌辦夷務始末(同治朝)(1966)》頁5247~5248,事件以「羅妹商船」稱呼,美領事以「李讓禮」稱呼。本篇使用人名、地名概以官方紀錄為優先,此與慣常紀錄存在差異。
(*59) 《Notes of Travel in Formosa(2012)》頁323。
(*60) 依據《臺灣史研究第31卷第一期(Mar. 2024)》頁69,「According to Hart’s diaries, once he received the orders from the Zongli Yamen, he instructed his assistant Edward McKean to travel immediately to Taiwan and “fix on a site for a lighthouse.”」,Note: November 1, 1874, in Hart, “Diary Vol. 20,” p. 45, QUBSC, MS 15/1/20.。依據赫德1874-11-01日記,總稅務司接到總理衙門指示後,指派吉德(Edward McKean)前往台灣確立一處燈塔位址。
(*61) 依據《恒春縣志(1960)》頁42,「當臣葆楨自猴洞回車城時,適洋將博郎、哥嘉、基德、韓德喜等四人到車城。據稱:赫德囑於龜仔角左近,創建燈樓;隨飭周懋琦與之相度,俟歸後定議。」事件紀錄日期在清同治十三年十二月十八日至十二月二十日(1875-01-25~1875-01-27)之間,其洋將四人分別對應:
(1) 薄郎(H. Octavius Brown),時任台灣關署稅務司,隨後於1875-02-01升任稅務司。
(2) 哥嘉(Thomas Edwin Cooker),時任大巡船「凌風」管駕官(Commander)。
(3) 吉德(Edward McKean),時任瓊海關副稅務司。
(4) 韓得善(David Marr Henderson),時任營造處營造司(Engineer-in-chief)。
(*62) 依據「韓得善檔案」紀錄:「S. W. Point, Formosa. Angles taken on 27 Jan. 75. On 29/1/75 this site was decided on but afterwards the S. Cape was selected by the I. G. on my recommendation.」。令人注意的是,日期1875-01-27恰恰符合註釋61《恒春縣志(1960)》所載沈葆楨紀錄。
(*63) 結合上述(*60)、(*61)、(*62)三項註釋,可以合理認定:總稅務司接到總理衙門指示,海關派遣薄郎、哥嘉、吉德和韓得善,到台灣確立一處燈塔位址在貓鼻角。
(*64) 依據《清季申報台灣紀事輯錄(1968)》頁516,清光緒元年三月初一日(1875-04-06),「又聞『凌風』輪船曾赴台灣之極南境有所謂『龜仔律社』者,其社右有地名『大樹房』,經西人相度地勢,將於貓鼻角、水泉莊兩處建設燈樓。」經查貓鼻角位於水泉莊西南,筆者將大樹房解讀為大區域、水泉莊為中區域,貓鼻角為建設燈樓位址,而非貓鼻角和水泉莊兩處建設燈樓,此解讀即表示《Notes of Travel in Formosa(2012)》紀錄1872-03-13備忘錄所述提案「大繡房(大樹房)」燈塔,經海關選址在貓鼻角。
(*65) 《Report on Lights, Buoys, and Beacons(1875)》頁9。
(*66) 《Proceedings of the Royal Geographical Society and Monthly Record of Geography, Vol. 7, No. 1(Jan. 1885)》頁19。
(*67) 《Report on Lights, Buoys, and Beacons(1878)》頁8。
(*68) 《Transactions of the Shanghai Society of Engineers and architects(1901)》頁57。
(*69) 依據《Report on Lights, Buoys, and Beacons(1879)》頁8,「The best site for a Light on the south end of Formosa is the one that has been procured at the Nansha or South Cape」,表示出燈塔選址未定的最佳方案是鵝鑾鼻,言下之意,此時貓鼻角仍未排除在外。
(*70) 結合前述(*60)~(*64)、(*69)註釋,可以合理推論:總理衙門在1874年冬指示海關在台灣確立一處燈塔位址,隨後海關在1875年先後提出貓鼻角及鵝鑾鼻方案給予總理衙門;之後經「開山」政策,總理衙門接受總稅務司建議(赫德接受韓得善建議)定案鵝鑾鼻。
(*71) 《Report on Lights, Buoys, and Beacons(1883)》頁56。
(*72) 希士頓(R. J. Hastings),時任台灣關三等驗貨(Assistant Examiner),曾參與鵝鑾鼻購地及建造工程。
(*73) 巴理(W. Barry),1881-10任職大巡船「飛虎」Quartermaster。《海關職員題名錄》並無Quartermaster漢職名對照,以《海關職員題名錄(1876)》為例,大巡船「凌風」配置4名Quartermaster、「飛虎」配置3名Quartermaster,就筆者的理解,單純僅指「外籍有經驗的水手或水手班長。巴理(W. Barry)對應《巡台退思錄(1958)》所載「白喇」。
(*74) 太羅(G. Taylor),海關倫敦辦公室自英國甄選來華任職值事人12名之一,1877-06加入海關。初次駐地為西嶼燈塔,表現優異,在1880年北椗島燈塔頭等光學設備抵達廈門時,南段燈區(Southern Lights District)主管廈門關稅務司報告,建議將太羅調任北椗島燈塔,當南段燈區在1881年啟動鵝鑾鼻燈塔建設工程時,改調鵝鑾鼻參與工程。
(*75) 嘉而信(A. W. Carlsson),1882-05加入海關,派駐並參與鵝鑾鼻燈塔建設工程,不久改調青嶼燈塔,故不列入主文。
(*76) 《Report on Lights, Buoys, and Beacons(1883)》頁56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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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mark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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